9.
两个星期很快过去，李佳灿忙得太紧，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事，测验题和话剧排练填满了她所有时间。她唯一的空闲就是趁药房还开着时买了好几根验孕棒塞给黄仁筠。
还好是没中，在这之前李佳灿都已经想过要凑多少钱出来给对方北上落胎，甚至开始查询要去哪家医院，没中的结果出来后，她心里的巨石放下一大块，却不觉得内心的包袱轻了多少。
她跟罗渽旻还是没有再讲话，上英文课时彷佛就像是陌生人坐到一起，自己开始迷矇着眼睛去抄黑板上的笔记，注意力还是没比以前集中多少，却开始渐渐习惯这样的英语课，只是莫名有点落寞。
罗渽旻的眼神还是偶尔会朝她望过来，她知道自己还是想跟对方做朋友的，可她既然自己跨出了这一步，就彻底再也回不去了。
两星期过去得很快，星期五一吃过饭后大家就赶忙赶到礼堂。李佳灿坐在舞台幕后，她放下自己的化妆包。英文老师监督同学们的准备工作，而李佳灿要做的是帮主角们化妆。
第一个化妆的是演男主的男生，他穿着一身西服，背后是黑色的斗篷，一看造型的灵感就是来源于魅影。由于男主是吸血鬼，李佳灿特意抽空去买了些特别的化妆品，例如特效血浆。为了突出对方反派的身分，她特意花了些时间在妆容上去突出对方是个吸血鬼的特征。
还好时间还算充裕，没人过来催促她，被她化妆的男主角也很耐心地坐着让她倒腾。终于结束后李佳灿给对方喷定妆喷雾，虽然她全程是在给男主角化妆，但她心里想的是一阵要怎么给女主角化。
她本来就已经紧张，而一想到自己还要给罗渽旻化妆，手都不由得抖起来，她努力抑制住紧张，目光搜寻着罗渽旻，对方却已经朝她走过来，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，显然是等待李佳灿好一阵了。
李佳灿拿出为了配合罗渽旻的皮肤颜色而新买的粉底，用粉饼轻轻给她上妆，罗渽旻的妆容不需像男主化得这么夸张，淡淡的就好，所以李佳灿化得很快，到最后她拿出偏粉色的唇膏，薄薄地给罗渽旻涂上一层，再用手指轻轻帮对方推开，就这样化完了。
“化好了。”李佳灿把化妆品收好到自己包里，她看到罗渽旻好奇地把手机拿出来开前置摄像头看自己的妆，看到对方满意地对着镜头点头，自己也忍不住微微地笑了笑。
想了几秒李佳灿还是开口，“今天就拜托你了，加油。”
李佳灿的语气诚恳又真挚，罗渽旻眨眨眼睛，对着她点点头。
而罗渽旻也确实做得很好。
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，李佳灿只望了一眼心脏就加快跳动，别说她这个只负责幕后的导演，她都不敢想像罗渽旻和其他同学是如何顶着压力表演的。她望着罗渽旻站在舞台中间波澜不惊地按照剧情说出台词，声音一点也不抖，语调清晰又明亮。
其他同学本来有点怯场，但不知是不是被罗渽旻感染，声音也渐渐大起来，努力演好着自己的角色。
剧情顺利地进行着，罗渽旻作为女主一步一步追查线索，最后发现一切都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男主角做的，而他们之间最后悲剧性的对手戏让李佳灿看了也不得不为之动容。
这是她第一次站在幕布旁看罗渽旻演戏，她能看清罗渽旻每个表情和动作都自然又生动，她不知道对方私下钻研了到底多久，但练习的程度肯定只会比在学校里更多。
他们组是最后一组表演的，结局落幕后剧组所有演员都从幕布后走出来，李佳灿听着比前面几组要热烈许多的掌声，不禁也有些感动。这时同学们都让她走到最中间。她愣怔地被带到身为女主角的罗渽旻旁边，对方把牵着她的手势换成十指相扣，大家在掌声里一起鞠躬。
结束后大家一起收拾着，不少同学感慨着时间过去得太快，这场话剧从排练到今天演出就这样正式结束了。李佳灿不禁也这样觉得，她安静地收拾书包，拿出手机回覆黄仁筠的信息，身边的同学们陆续道别后离开了礼堂。
等李佳灿回覆完黄仁筠后，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开始离开。她想着自己差不多也该走了，却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，“佳灿。”
不用转头看李佳灿也知道是谁在叫她，她有点愣愣地转过身，罗渽旻慢慢走过来，轻声问她，“我可以亲你吗？”
偌大的礼堂幕后只剩下她们两人，李佳灿不由得退后一步，整个人差不多靠上课桌，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！
罗渽旻看到她退后的反应，眼神黯淡了几分，后退一步准备转身离去。
“等等！”
罗渽旻还没反应过来，李佳灿已经冲到她面前，脸凑近她，紧闭着眼睛轻轻吻上罗渽旻的嘴巴，只是再淡不过的一个吻。罗渽旻抱住李佳灿，擅自加长了这个吻的时间，两人分开时李佳灿耳根都是红的。
“我还是喜欢你，佳灿。”
李佳灿这辈子也没想过能听到的话出现在罗渽旻身上时，她只觉得时间彷佛有一刻都静止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喜欢你，佳灿。”罗渽旻说第一遍的时候还有点怯，说第二遍时就开始面不改色了。
李佳灿不知该怎么回应了，一切就像刚才那个吻一样来得太突然，过了好一会她才愣愣地点头，“你知道的，我也是。”
“那晚之后我想了很多，我能感受到佳灿很喜欢我，而我也很喜欢佳灿，我本来怕残缺的我不能使出全力去回应你，可当我在意识到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时候，我便明白我是有多么地喜欢你。”
“而你也恰好地喜欢我，对我来说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了，能这样告诉你真的好开心。”
就像是心中巨石彻底放下，罗渽旻不禁觉得眼前的视野有些模糊，李佳灿更快地抱住她，“我也很开心，听到你这样说，真的好开心。渽旻，不要担心。只要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你就不用担心，”李佳灿感受到罗渽旻也紧紧地抱住她，她继续开口，“因为剩下的所有我会全部填满，我不会有机会让你放开。”
此时的李佳灿只觉得罗渽旻抱着自己的力度很紧，把她的胸腔填得满满的，一丝空隙也不剩。
*
今天是平静如往常的周六，李佳灿出门前终于得空化了个妆，罗渽旻让她在自己店铺楼下的大厦门口等，说要继续教她骑单车。李佳灿穿上最喜欢的那条牛仔短裤，难得地她没迟到。
而向来准时的罗渽旻这次却迟到了几分钟，李佳灿正想着要不要给对方发个信息，却突然有一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。李佳灿有点不知所措，“渽旻？”
没错，是她熟悉的香味。
“你闭上眼睛，在我说睁开之前都不可以睁开喔。”
李佳灿有点想笑，不知道对方这是要干什么，只能点头说好，乖乖闭上眼睛。
罗渽旻拉住李佳灿的手，小心翼翼带着对方往前慢慢走，走完楼梯后便去搭大厦角落的货梯。罗渽旻不断嘱咐对方慢慢走，李佳灿闭着的眼睛一直没睁开过，任由对方两手牵着自己。走了一会她感受到一阵微凉的空气，大概是风扇吹到店外的风。
她听到罗渽旻的脚步声和呼吸声，又听到打磨零件的声音，知道她们差不多已经到了店铺。
“好，睁开眼睛吧。”
李佳灿的双眼睁开，然后被映入视野的东西愣住。眼前是一架亮面正红色的单车，配上漆黑的铁链，座位之前有个漂亮的小木篮，她对单车全部喜爱的地方都出现在眼前这架单车上。
罗渽旻看着李佳灿发愣的样子，忍不住拉着她的手走近眼前的单车，“佳灿，生日快乐！”
“这是我跟我爸学着自己拼装的，可能有些地方会容易坏，但随时免费保修。”罗渽旻笑着跟李佳灿说道。
李佳灿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，说实话她都不记得今天是六月六号了，她总以为还有些日子，却没想到对方一早就记住了，一阵轻微的涩痛感在眼睛里打转，却忍不住觉得那阵感觉就是幸福。
她忍不住抱紧了罗渽旻，“谢谢你，真的谢谢。”
罗渽旻看到身后阿爸笑着看她们的样子，摸摸怀里李佳灿的头，“要不要上去试一下？”
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，这次李佳灿学得很快，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能骑着自己的红色单车畅快地跑了。李佳灿看罗渽旻推着她的白色单车下来，就站在一边一人一车地等她。
罗渽旻轻松地踩上单车，她转头问身边的李佳灿，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准备好了！”
“好，3、2、1！”
她们一起向前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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